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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号:49993
http://www.100md.com 2009年3月20日
    刘洪波 2009-03-20 15:55

    每读到“雷厉风行”的突出事迹,我总感到五味杂陈。河北唐山市精简会议,将上半年38个会议精简为一个,节约经费1000万元,7200名干部免除奔波之苦,节省时间25天。读这个新闻,感觉仍然如是。

    我想,唐山市可以说放了一颗精简会议的卫星。“放卫星”,应该是令人高兴的,我也很想直接地叫一个好,但终于又没能这么爽快。文山会海,我觉得根本来说不是工作作风问题,而是现行治理体制的一种必然,故而,以改革工作作风的套路去解决治理体制的问题,铆足了劲放放卫星、创创奇迹是可以的,而要形成常态是不可能的,——尽管我很想看到中国能够有消灭了文山会海的城市。

    文山会海,是一个数量问题,更重要的却不是数量问题,而是会议必要性及会议效果问题。说到会议必要性和会议成效,好像又要搞到说不清。只要开成了的会,没有哪个会会说自己是不必要的,没有哪个会会说自己是无成效的。标准在谁,在坐在主席台上的人手上,怎么能够不必要,怎么能够不成功呢?唉,唯有叹息。

    38个会并成一个,节省1000万经费,节省25天时间,节省7200人的精力。不知是否有为了证明精简成果而夸大的成分,例如经费上,开一个会平均要花近30万元,到底是怎么用的啊。不管有没有夸张吧,开会经费总是不缺,这证明财政的钱是多么好用。

    但我并不以为会议越少就越好。要议事,就少不得会议,公共事务,非议而不得决,因而会议总是要有不少。唐山所精简的,其实是30多个大会,严格地说,不能叫会议,而只能叫会,集中宣布一些事项而已。宣布事项,原本无须开会,行一通文、发布一个文告,都可以达到同样目的。既然如此,我看38个会甚至可以一个不留。

    把38个会并成一个开,节约之处很多,但事情是不是都布置到堂了呢,那些要宣布的事项是不是都议定成熟了,会不会因为赶着上会而匆忙以就?这可能是一个问题。决定原本是要一个一个做,考虑好一个就宣布一个,既不必事事必开一会,也不必赶“集中发布”的会期,这样就很正常了。

    但现在,“议决大事开小会,宣布决定开大会,关键决定不开会”,已是普遍状况。这不是会多人少的问题,而是怎样开会的问题。会多,但不知所为何来,听人念一通文件,打道回府,美其名曰“带回精神”,说得就像开会就是去灵魂附体似的。但重要的事务,又是关门商议,神神鬼鬼;特别紧要的事情,干脆由着长官脑壳拍来拍去,干脆连商议也不用。

    文件和会,都不是简单的多了少了的问题。

    现代社会,但凡做事就要有很多文件产生,做生意都要有公司制度、合同、协议、议定书、账目等数不尽的文件,治理社会,哪里能够不文件成山?问题是治理过程中的文件,多有云山雾罩,不着边际的,但真要弄清某事是谁决定的,是谁办理的,却又找不到证据了,那是招呼、条子起的作用。

    开会的情况也差不多。不需要开会的事情,非要把人集合起来,黑压压坐着,听无聊的讲话;需要开会的事情,却不开会了,怕七嘴八舌,怕人多嘴杂。算不清无聊的文件和开会,浪费的人力、物力、时间、公款有多少,很多文和会不只是浪费,而且还要形成负作用,不落实还好,越落实越见鬼。

    文件和开会的问题,根本来讲,不在于“作风”,而在于体制。体制上不是阻止,而是鼓励,甚至要求有更多不知所谓的文件和开会,怨不得有文山会海、华而不实的“工作作风”。“工作作风”是配合治理体制的。

    只怪“工作作风”有痼疾,又老为零星的“工作作风”放卫星而激动,有意思吗?

    2009-3-1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