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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www.100md.com 2006年2月21日 一棵青菜
     古人云人生有三乐,即闭门读佛书开门接佳客出门寻山水。身处快节奏的现代社会,这三乐却是无处去体会了。

    先说出门寻山水。如今旅游已成时尚,但更多的人是为旅游而旅游,把去过什么地方作为向人炫耀的资本。况且,自费旅游算不了什么,妙的是不化一分钱游遍名山大川,这才是让人羡慕之处。比如酒宴之时,某人大侃自己去过西藏、到过新疆、游过版纳、看过敦煌并且出过国门,在东南亚、西北欧都留下过足迹,那么他必定会赢来一些艳羡的目光。杯盏交错之际,此人也飘飘然起来,仿若真正的能人。也是,等闲之辈怎能如此风光,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了。至于在旅游圣地看到了什么山水,那并不重要,或许压根就没有看到,所谓的“游历之意不在景”。

    真正出门寻觅山水之人,又苦于囊中羞涩,付不起昂贵的旅费、餐费、门票费。比如学生,利用假期游览赏心悦目的佳景,却要算着口袋里的人民币够不够买回程的车票,意在山水而不能全身心地融入,也是遗憾。再者,真正的山水也不太好找了,处处可见人工的杰作。微缩的景观,人造的风光,虽逼真形似,却都失去了自然的生命。山,不过是一堆石头,水也只如一汪死潭。身在其中,前后左右皆是呼亲唤友、拍照留影的游客,倒使原先一点点的山水之趣也荡然无存了。

    进入信息时代,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方便又迅捷,手机、可视电话、互联网等现代通讯工具更是模糊了距离的概念,使世界变得不再遥远。星夜扣柴扉、开门接佳客成了记忆中的童话,今人谁有这样的雅致?即使身如闲云野鹤,心脱红烟尘海,也只好孤芳自赏了。现今的交往,都或多或少地伴以功利,人们称之为“应酬”。开门迎接的,多是不太受欢迎的访客。比如,坐在宁静的灯下读趣味盎然的书,偏有不知趣的人敲门进来,偏有说不完的无聊言语。这是普通百姓。稍有权力者,更是少不了开门迎接手提礼品有求以己的相识或不相识的人,于是免不了一番解释,一番推却,使原本放松的心情重又回到工作上。当然也有不少的交易就在这夜晚的拜访中达成,也有无数皆大欢喜的结局,但都不能算是“开门接佳客”。

    闭门读佛书,真乃人生一乐。可惜如今这样的闲暇太少了。为工作忙,为生活忙,为娱乐忙……稍有空闲,还要学这个那个,给自己充电。

    记得小时候看《红楼梦》,第二十二回,贾宝玉怕林黛玉、史湘云心生隙恼而从中调和,反落了两处的贬谤,细想戏文上唱的“没缘法转眼分离乍,赤条条来去无牵挂”,参悟出“无我原非你,从他不解伊”。看后不免有一些莫名的感动,其实那时不太懂“赤条条来去无牵挂”的意思,只是心里怔怔的。

    稍大一点,记住了不知哪本书上的两句话:五百年前谁是我,五百年后我是谁?遇有挫折之时,这两句话蓦上心头,顿时一切的烦恼都会随之散去。我生烦恼,只缘认得“我”字太真;知身不是我,何来烦恼?又有偈语云:未曾生我谁是我,生我之时我是谁?长大成人方是我,合眼朦胧又是谁?闭目想去,一身忙碌为功名,又是为谁?